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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一刀杀，并不是驱魔的真正道理！”师父顺手扯下来旁边大树上盘着的一条毒蛇，一边拔掉毒蛇的毒牙，一边给陈玄奘打比方讲道理：“你要牢记我们驱魔的理念！魔，为什么成为魔，是人的心被魔所侵！

    “我们要除掉他的魔性，留住他的善性——年轻人，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师父最后一句话是对潘小闲说的，他笑呵呵的看向了刚好路过的潘小闲。

    潘小闲停下了脚步，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仿佛人畜无害的光头胖子：“我觉得——

    “不对！”

    师父面不改色依旧笑呵呵的问：“为什么不对？”

    虽然明知道这位师父很可能就是佛祖化身，潘小闲还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墙壁前，指着师父画的鱼妖故事：“我只问一句，鱼妖吃了多少人？”

    师父一怔：“鱼妖本性善良……”

    潘小闲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，加重语气的追问：“我只问它吃了多少人！”

    师父干咳一声：“他是为了救一个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敢正面回答我吗？”潘小闲嗤的一笑，掰着手指头给师父数：“咱们就只算我知道的，第一个是小女孩儿长生的爸爸，第二个是唱‘看这边来看那边’的大婶，第三个是骗子道士的徒弟，第四个是渔村的村长！

    “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，小女孩儿长生也将葬身鱼腹！好吧，就不算她！

    “不算她那只鱼妖也吃了四个人了！

    “我承认他救了一个孩子，也承认他被误会打死，但加起来也只是两条命！

    “他今天已经吃了四个人！

    “你能保证这是他第一次吃人吗？

    “他要再吃多少人才能打消怨恨？

    “还有，你给陈玄奘讲这个鱼妖的故事，无非是想要告诉他都是因果循环！

    “可就算村长、长生爸爸和唱歌大婶都参与了打死他，骗子道士的徒弟呢？

    “长生呢？

    “长生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，鱼妖被打死是很无辜，长生无辜不无辜？

    “一头至少吃了四个人的鱼妖，你不打死他就罢了还要唤醒他心中的真善美！

    “天理何在？

    “公道何在？”

    陈玄奘：“师父，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……”

    潘小闲又指了指师父手里的蛇：“咱们再说这条蛇，你拔了它的毒牙，说是除掉它的魔性，留住它的善性，问题是它一条毒蛇没了毒牙怎么活？

    “毒蛇是要靠毒牙捕猎的，你拔了它的毒牙，就是唤醒了它心中的真善美？

    “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它，也好过它活活饿死！”

    “不是不是，”师父连忙解释：“毒牙只是让蛇能更快的杀死猎物，其实它就算没有毒牙也有其他的方式捕猎的，比如说用身体缠绕猎物窒息致死……”

    潘小闲：“所以说拔了毒牙，蛇还能照样捕猎？”

    师父双手合十：“是滴是滴！”

    “那么问题来了，”潘小闲嗤的一笑：“毒牙捕猎和缠绕捕猎有什么分别？

    “换句话说，凶手是用刀杀人还是用枪杀人有什么分别？还不都是杀人？

    “你到底除掉了什么？又留住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师父哑口无言，潘小闲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，继续咄咄逼人的追击：“那条毒蛇并没有主动攻击你，但你为了教你徒弟道理就拔了它的毒牙！”

    回身揽住了若有所悟的陈玄奘，潘小闲笑眯眯问他：“毒蛇是不是无辜的？”

    陈玄奘点点头：“是无辜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很好！毒蛇无辜，那就是你师父伤害了无辜！”潘小闲揽着陈玄奘问师父：

    “我就想问问到底是你拔掉了它的魔性呢，还是你给你徒弟演示了你的魔性？”

    师父终于笑不出来了，满脸的横肉一抽抽一抽抽的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“讲道理的人！”潘小闲毫不畏惧的看着他：“天大地大，都大不过道理！

    “这位师父，你讲道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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